新「東北三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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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惺法師(右)膺任僧伽會董事(引自菩提學會)

清末民國時期,隨着西方科技與新思潮的湧入,中國社會遭受巨變,佛教也受到「廟產興學」及新文化運動的衝擊。當時,有位諦閑法師認為只有興辦僧伽教育才能挽救佛門的低落情況。於是在寧波觀宗寺開辦觀宗學社,招攬青年學僧入讀。由於諦閑法師是天台宗的泰斗,因此觀宗學社亦成為復興天台宗的基地。

諦老門人眾多,其中一位是倓虛老和尚。他原為中醫,年過四十才出家為僧,之後他聯同定西法師、樂果法師兩位同修在東北各省興辦佛學院,故有「東北三老」之譽,他們對現代中國佛教有非凡的貢獻。

《 內弘明集 》

佛教傳入中國之後,因教理與本土文化的差異,引發種種疑問,諸如剃髮出家不孝、僧侶敬佛不敬王等事例,經常受到儒家道教的挑戰問難。魏晉年代流行玄學清談,往往借道學曲解佛典,歷代祖師為了維護正法,不時加以駁斥,其中以梁朝僧祐律師編錄的《弘明集》最為重要。

到了唐代,道宣律師再收錄自梁朝以來,祖師們應對佛道爭論的文獻,共296篇,因涉及的範圍與內容比前人更為廣泛,故稱《廣弘明集》。

可以說,兩本巨著是祖師與外道論諍後的紀錄,以釐清國人對佛教的誤解,顯映佛學真理,因此在中國佛教史佔有重要地位。

事隔千餘年,佛教內部再發生一場義理爭論,事源於1966年,著名美籍佛學家張澄基教授在美國主持《什麼是佛法》的演講,事後由沈家楨居士結集成書。到1975年,《內明》雜誌的編務沈九成居士看到書中某一段提到「佛法的愛是無限的」,深覺「愛」字在佛教與貪慾掛勾,是一切煩惱的根源,認為語意有欠準確,應以「慈悲」取代,特專函提請張教授修正。

由於張澄基教授遠在美國,沈九成居士特意寫信給沈家楨居士代表轉達意見。但張教授則認為,當時為遷就美國聽眾水平,並考慮到「愛」字在現代社會的正面意義與普及性,加上佛法非全然否定「愛」,亦贊同有慈愛、博愛、愛心等無私的情操,所以從俗維持使用「愛」字。

談佛曆

搜集佛教歷史資料時,經常就佛曆的問題引起各種疑問,發現世界各地對佛曆的記載有所不同。就香港而言,普遍對佛曆紀年的方法也有誤解。舉例說,今年是佛曆2560年,很多信徒都以為是「佛陀誕生2560」,其實,不論以何種方法計算佛曆,都是以佛滅(涅槃)那年為起點,稱之為「佛滅紀年法」。

古代的印度對於歷史並不重視,遇有重要事情亦慣以口耳傳授,強為記憶,時間一久,錯傳漏記自是無可避免,漸漸造成對時間和數字的概念較為模糊。(例如佛經裏的「五百世」、「八萬四千」、「九十九億」及「恆河沙數」等字眼,其實都不是確實的數字,而是古印度慣常的誇張形容詞,以表達無窮無盡的意思。)

說白一點,佛教的四次結集大會,正在這種文化背景下產生的。由於古印度沒有紀年方法,當時就以「佛滅」年份為基礎紀錄往後的發展,彌補不足,例如第一次結集就在「佛滅後四個月」舉行、「佛滅一百年,僧團分裂為部派佛教」、「佛滅五百年,龍樹菩薩出」等等。各地佛教受這種習慣影響,成為日後以佛滅時間紀年的原因。

隨着佛教傳遍世界,各地對佛滅年份的傳說多達七十多種,理據離不開:佛經文獻的推測或對傳說的信仰習慣這兩大原因。

兩首佛教義學校歌

1931年,何張蓮覺居士創辦寶覺義學,雖然不是本港首間佛教義學,卻有重要意義。

在此前,她與南京的靄亭法師結識,深受其道風感召,發願弘法利生。由於張蓮覺居士受過良好教育,見識廣博,加上何東家族的關係,能掌握中港社會的發展脈搏,有感本港教育制度不足,尤其對女子教育不甚關注,於是自資創辦義學。看看寶覺校歌:

「莊嚴燦爛覺苑中,我校矯然立。
 同學奮志須及時,勇猛向前進。
 利己利人尚力行,慈悲博愛並。
 改造社會渡人群,我輩應努力。
 寶覺寶覺諸同學,求學宜勤惕。
 當知國家興與亡,人人都有責。
 宏宣佛法賴英才,涵養真美德。
 努力愛校愛中華,富強從此奠。」

義學以「慈悲博愛」為校訓,請得靄亭法師譜撰校歌。其中題到「改造社會渡人群」以至「當知國家興與亡」都是我輩的責任,直接反映了張蓮覺辦學的理想:不特救濟眼前的貧苦兒童,更注重為社會、國家以至佛教的長遠發展而栽培英才,從根本上推動前進。事實上,寶覺學校辦學逾八十年,是本地最悠久的佛教學校,至今仍傳承這項教育理念是難能可貴的。

至於戰後的佛教教育,首推慈祥法師創辦的大光義學。